我们能让拆迁变得更环保吗?

“拆迁受到各种各样的抨击。噪音很大，尘土飞扬，很吵。”拆除承包商Rye公司的运营总监本·格里菲斯如是说。“拆迁是不可持续的这种观念是我们接下来要被抨击的东西——我认为有一个很好的论据来反驳它。”

目前，在已建成的环境中，很少有人为拆迁辩护。随着该行业寻找减少碳排放(占英国总排放量的40%)的方法，气候专家们的共识是，拆毁一座建筑，然后从头再来，可能是最不可持续的建筑方法。但有些人现在发起了反击。

拉伊是一群努力变得更环保的拆迁承包商中的一员。措施包括为现场机械使用低碳排放的燃料，以及寻找从新利用被拆除建筑材料的新方法。

格里菲思说:“在幕后发生了很多并不属于公共领域的事情。”“我们可以帮助人们理解，拆迁实际上是相当可持续的。”

解决所有与拆迁有关的问题的前景，会让所有在建筑环境中工作的人，尤其是建筑师，集体松一口气。虽然保护遗产建筑的优点已被广泛接受，但拆除价值较低的建筑这一相对较新的禁忌，对大多数做法来说都是一种不便。

如果真的诚实的话，很少有建筑师会质疑为一个场地设计一个闪亮的新愿景比翻新一个现有的建筑更有创意。有机会对社区产生这样的影响往往是许多人进入这一职业的首要原因。而且，没有什么比一个高调、引人注目的新项目的胜利开幕更能清楚地在该行业打出品牌了。

但是，开发商可以轻松地将一座功能完美、但在美学上已经过时的建筑夷为平地，然后在没有任何行业反弹的情况下更换它的日子似乎即将结束。没有什么比拟议拆除牛津街(Oxford Street)马莎百货(Marks & Spencer)旗舰店更能清楚地说明这一点了遭到前社区大臣迈克尔·戈夫的阻挠．根据Pilbrow & partners设计的方案，如果下个月的公众调查结果对其有利，这座建于20世纪30年代的建筑将被一座10层的办公和零售大楼所取代。

这个案例已经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一项事业célèbre，对于绿色活动家和遗产活动家来说，来自建筑环境和政府内部的知名人士呼吁取消该计划。斯特灵奖得主Haworth Tompkins事务所的董事总经理史蒂夫·汤普金斯(Steve Tompkins)表示，现有的建筑可以很容易地进行翻新，而不是更换。他认为，“如果我们真的想解决地球的紧急状况，翻新项目应该发挥更重要的作用”。

保守党议员邓肯·贝克是该法案的最初支持者嵌入式碳法案于今年早些时候推出他说，如果英国想要实现净零排放的目标，重新考虑这些类型的拆除是至关重要的。政府的住房设计专员尼古拉斯·男孩·史密斯(Nicholas Boys Smith)表示，围绕该计划的争论已经平息“直击要害”的讨论可持续发展．《小岛笔记》的作者比尔·布赖森也加入了拯救这座建筑的呼声，他说他的动机是一个愿望"停止一点愚蠢行为"．

即使公众调查为玛莎百货的计划扫清了道路，但由此引发的愤怒也充分说明了该行业目前在拆除方面的处境。事实上，木已成舟。

虽然新建筑可以比旧建筑更节能，但翻新也可以使现有结构达到相同的标准。而在拆除和制造一整栋建筑的新材料以及建造过程中所排放的隐含碳，很可能总是远远大于翻修所排放的碳。

认为拆迁是不可持续的是我们下一个要被抨击的东西

本·格里菲斯，拉伊公司的运营总监

因此，当英国最大的建筑事务所忙于签署减排目标和支持气候运动，包括构成了隐含碳法案基础的Part Z倡议时，这对建筑的未来意味着什么?合乎逻辑的结论是，我们的城镇景观将被时间冻结，新方案仅限于对现有物业的能效升级和偶尔的扩建。这可能是正确的做法，但前景并非特别令人兴奋。

这也将对拆迁公司产生重大影响，而提高可持续性的举措所带来的威胁在该行业并没有被忽视。全国拆迁承包商联合会(NFDC)首席执行官霍华德·巴顿(Howard Button)说，净零是“每个人的议程”。

“我们所有的成员现在都非常清楚环境和社会效益。我们已经签署了净零碳和建设承诺;我们正试图鼓励会员这么做。”

NFDC还敦促其成员使用加氢处理植物油(HVO)，供应商称这种燃料可以减少现场工厂排放的碳，最多可达90%。尽管HVO比传统燃料更昂贵，但几乎所有普通柴油发动机都可以使用它，而无需进行任何改装。

拉伊公司已经把所有的车队都换成了HVO，是这方面的佼佼者。该公司与供应商New Era Fuels签订了一份为期12个月的固定合同，生产一种名为Green D+的HVO。这种HVO混合了一种添加剂，可以在氧化燃烧气体的同时，以化学方式减少一种污染物氮氧化物。拉伊公司的主管西蒙·巴洛随后向NFDC介绍了新时代燃料，去年10月，该供应商在该贸易组织的80周年纪念活动上做了演示。

新时代燃料公司的董事总经理詹姆斯·亨特说:“这是一项巨大的进步。”许多爆破承包商，包括Cawarden, John F Hunt, Toureen和Howard Stott爆破公司，签订了12个月的合同，燃料的销量增加到200万升。

我们所有的成员现在都非常清楚环境和社会效益。我们已经签署了净零碳和建设承诺;我们正试图鼓励会员这么做

Howard Button，全国拆迁承包商联合会的首席执行官

2019年推出时，这种燃料的销量约为5万升，现在该公司已向客户供应了400多万升燃料。亨特说，出售给拆迁承包商相当于减少了575万吨的碳排放。

格里菲思的记忆却不一样。“当时有很多人持怀疑态度，”拉伊公司的运营总监说。“我发现，拆迁行业的人很难改变。”但他表示，改用燃油是“我们取得的最简单的胜利之一”，推动这一改变为公司赢得了许多新客户的工作。

正是客户和绿色融资协议支撑了许多方案，最终将使拆迁变得更加绿色。巴顿对NFDC成员说:“我们没有强迫你使用HVO，但我认为你的客户会这么做。”

“如果你想为一家大型开发商工作，他们会坚持让你在他们的网站上使用HVO，以满足他们的气候承诺。我能看到它的到来。这是合乎逻辑的，”他说。

但减少现场操作的碳排放只是使拆除可持续发展过程的一小部分。拆迁重建项目的主要碳成本是在新建筑所需新材料的生产、运输和安装过程中排放的大量隐含碳。虽然拆迁建筑中95%的材料通常都是回收利用的，但将钢铁等部件运往海外(通常是运往中国)熔化再加工的碳成本通常很高。只有通过重新利用原始结构中的材料这些方案有希望达到净零排放吗?

这是开发者面临的主要挑战。根据FCRBE(一个旨在增加材料再利用的欧盟项目)的数据，目前在欧洲西北部，只有大约1%的材料在首次使用后被重复利用。NFDC和Rye都引用了同样的数据。

“这非常困难，”格里菲斯说，部分原因是在认证重复使用的材料方面存在监管困难，部分原因是安全将它们从建筑物中移除需要付出努力。

他说:“很多客户都和我们一起做这个练习，因为他们必须这么做。”“这是一种BREEAM箱勾。你对材料进行审核，交给客户，由他们决定哪些材料可以重复使用。老实说，通常情况下，由于要求的原因，钢铁似乎比它的重用价值更麻烦。”

在许多采用现代施工方法(MMC)建造的项目中使用的现代复合材料并没有起到帮助作用。巴顿说，在非现场粘合在一起的预制组件“远不如传统材料可回收”，因为它们是可回收的几乎不可能分离并返回原始材料．

他举了一个例子，伯明翰城市大学的MMC学生宿舍在2020年被拆迁公司DSM夷为平地。DSM的董事总经理罗宾·鲍威尔(Robin Powell)说，该建筑的“几乎没有东西”可以重复利用，与传统建筑结构相比，可回收的材料体积减少了30%。

他说，建筑商在设计和建造建筑时“完全不考虑拆除”。“我一次又一次地发现，对于设计组件和整个建筑的人来说，他们最不关心的是组件的回收和再利用。”

砌体的墙壁由层层石膏板、保温板和防火布组成，无法分离。鲍威尔说:“只要稍加思考和小心，所有这些组件都可以重复使用。”“实际上，它可以让未来的一切都更有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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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这一问题可能需要对MMC方法进行重大反思，例如使用预制材料的体积模块化建筑。具有讽刺意味的是，MMC常常被同样的行业气候组织视为实现净零排放的必要条件，比如英国绿色建筑委员会(UK Green Building Council)，他们呼吁更多地重复利用材料。

肖尔迪奇区Orms事务所的建筑师兼可持续发展协调员雷切尔•胡拉汉(Rachel Hoolahan)表示，指定复合材料的设计师“只是没有考虑”它们的可重用性。她说:“他们只是在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为客户打造尽可能最好的建筑，但我认为有时他们没有意识到它的真正影响。”

“很容易陷入的一件事是，你可能认为把材料粘在一起是正确的，但实际上无意中把它们都粘在了一起，以至于我们不可能把它拆开。”

但她表示，最近关于确保材料在建筑寿命结束时可以拆卸的讨论增多了，该行业已经开始更加认真地对待这个问题。她说:“我认为MMC和预制都非常棒。”“目前该行业面临的挑战是:我们如何平衡等式的两边?我们如何从MMC中取其精华，避免其糟粕?”

MMC方案在设计阶段就考虑了材料再利用的一个例子是曼彻斯特的贝莱德街(Blackrock Street)，这是一个由22个家庭组成的社会住房开发项目，于去年9月完工。该项目由Eco-Res Architecture设计，在木结构系统中使用了独立的组件，在建筑寿命结束时可以分离。

该项目的负责人John Wybor表示，客户One Manchester住宅协会曾要求该项目在运营碳排放方面达到净零排放，但Eco-Res说服他们“再进一步，也考虑一下具体的能源”。

他说，避免使用复合材料很容易。“这只是一个选择的问题。在早期设计阶段做出正确的决策非常重要。”

该方案的设计也具有很强的适应性。所有的内墙都不是承重的，所以它们可以根据未来几十年居住者的需要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重新配置。这意味着，如果未来的开发商想要改变建筑的用途，他们就不太可能不得不拆掉这栋建筑。

但怀伯说，考虑一栋建筑的寿命终结“还处于萌芽阶段”，他补充说:“应该现在就考虑，应该在设计中考虑到，没有理由不能考虑到。”

还有一种可能是，一种可以改编或包含易于重复使用的材料的方案将具有未来的商业价值，特别是如果政策制定者决定取消饱受批评的20%翻新增值税税率，或者如果为低碳拆除和重建项目提供其他财政激励的话。

十年前，业内专家可能会说复合材料是建筑的未来，设计师应该远离传统的建筑方法。现在看来，向前的路可能就是向后的路。巴顿说，一座典型的维多利亚式房屋有30%可以重复利用。拆除可以明显变得更环保，但要实现这一目标，就需要对建筑的设计和材料的生产方式进行系统性改变。

至于拆迁行业，它的生存本能正在发挥作用。拉伊目前正在寻找再利用玻璃的方法，玻璃通常是由现场的机器碾碎的。该公司还进行了第一次年度碳审计，并正在寻找进一步减少排放的方法。

《隐含碳法案》如果能获得政府的支持，将会给建筑环境带来更大的压力，迫使人们考虑拆除的替代方案。但是，如果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们可能不需要考虑太多。